-北北北港-

*突发的狗血产物

*非常、极度、无敌的sjb，甚至有点像青春伤痛文学（？）

*ooc有

*渣文笔，祝食用愉快

 

————以下正文————

 

 

“我们离婚。”八田深吸一口气，对着一脸嘲讽坐在沙发上的伏见说。

 

“离婚？”伏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美咲，暂且不提离婚以后你会不会想我想得哭出来——小混混打零工挣来的那点钱够不够你生活啊？”

 

八田似乎对他的冷嘲暗讽毫无知觉。他只是咬了下嘴唇，又重复了一遍：“伏见猿比古，我说我们离婚。”

 

“你想都别想。”伏见干脆打开终端，玩起不知道叫什么的恶心吧啦的网页游戏。

 

“我说真的。咱俩玩儿完了。”八田最后下了结论，在游戏狂乱的“BINGO”和“EXCELLENT”声中拖出行李箱，开始把所有衣服鞋子统统丢进里面——连带着他最爱的那个、和伏见一起买的情侣水杯。照片墙上挂着的双人照片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只取走了摆在床头的那张属于自己的单人照。毛巾牙刷洗面奶剃须刀统统哗啦啦地收进塑料袋里装好，冰箱里剩下的半只菠萝和几个布丁也打包好收进背包。搂着滑板、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他最后拉了下帽檐，看着沙发上那个专注地玩着以前从不玩的游戏的男人。

 

“再见。”

 

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了，他的丈夫——很快就会变成前夫的丈夫也一同消失在门后。

 

伏见几乎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赤脚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他冷得打了个哆嗦，但他来不及想那么多，只是冲到卧室去检查那里还剩下什么。

 

他们的衣服从来不会分开放。八田的短裤紧紧地挨着他的制服，他大一号的衬衫又固执地拥着八田的背心短袖。从来都是如此，从他们国中时期的同居时光到现在结婚七年的时间里——从来都是如此。一开始两人还会分开洗衣服，因为他偏爱花香而八田热爱橘子洗衣液。后来就不了——反正最后两人的衣服都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谁还管你什么味道呢？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小娇妻对他说“我们离婚”。衣柜里曾经冒着无限爱意的魔幻混搭风现在宛如只剩了一人的双人舞——他的搭档突然对他说：“嘿，我今天其实没事儿，但我就是不想和你一起跳了！”横七竖八空落落的衣架仿佛是缺了音符的曲子，原本和谐的「咪咪发嗦嗦发咪来」[1]只剩了「咪咪咪」断了气般孤独地唱，伏见的衣服裤子制服衬衫都在柜子里大声号哭：“你把我们的老婆弄到哪儿去了！”

 

烦死了。

 

“砰”地一声甩上柜门，伏见转头看见了上周才到的兔子睡衣。八田竟然没带走那个？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八田穿着兔子睡衣在他身下红着脸叫骂的样子——该死，才让他穿着那衣服做了两次。他再次环顾卧室，该少的东西一样都没少——比如用来睹物思人的双人合照啦、带有两人情///色回忆的小小道具啦——这些都没有少。不该少的东西倒是少了，甚至还有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出现了。

 

床头柜上只剩了伏见的单人照。本该在八田无名指上的戒指无辜地在照片旁边闪着光发着亮。

 

“呵。”伏见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转身关上了卧室的门。走回客厅的路上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八田一脸愧色地溜回家来对他傻笑着说“猿比古我不该生气对不起我回来啦”的时候要怎么假装冷淡地斜乜他，也想好了八田一脸惊慌地凑过来说“我再也不提离婚了”的时候要怎么委委屈屈地捏住他的脸去吻他喋喋不休的唇，然后怎么把他摁在床上做他个天荒地老。他边继续想着该如何弄得八田哭喊着对他求饶边重重地躺倒在沙发上，无聊的网页游戏还在叽叽喳喳聒噪地喊“YOU WIN! YOU WIN!”

 

无聊。他心不在焉地用百分之二的精力一关接一关地打下去，同时用百分之九十八的精力去回想两人刚才的吵架——没错，在八田对他说出“离婚”之前，两人大吵了一架。

 

其实有什么可吵的呢？他绞尽脑汁也只想出来几条：做///爱、吃青菜、吠舞罗、周防尊。就这几条，婚后的两人吵了七年。

 

今天也一样。吃饭的时候八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了周防尊，并还有顺着话题一路延伸下去、把好好的晚饭搞成周防尊回忆宴的趋势。而伏见只要从他嘴里听到那个被用憧憬和尊崇喊出来的名字就一肚子的火气不知往哪儿撒去，说出来的话就也总夹枪带棒。

 

不，本来不应该是那样的。他叹口气，把腿往沙发扶手上一搭。他本不该说那么多难听的话——诸如“周防尊再好，他现在不也死了吗”云云。可是一旦碰上这样的场面，伏见就控制不住自己。八田那副竭尽全力维护周防尊的架势在他看来总那么刺眼，他就忍不住在心里去和那个人比较——你说，我比他差在哪儿了？

 

想想就生气。所以他们今晚又一次大吵一架，从周防尊吵到吠舞罗，又从吠舞罗说到伏见不肯吃蔬菜，闹得不可开交。伏见扔下终端，把胳膊搭在眼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美咲会回来的。”他在心里就这么笃定。他们二人少说也在一起混了十五年，这么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不过是场小打小闹……他会回来的。”

 

他又拿起终端看那些无聊的推送。“受大雨影响地铁停运！”“消费税再次上涨！”无聊的东西。撇撇嘴翻向下一页，“震惊！知名偶像竟爆出与XXX交往！”烂俗的花边新闻。修长的手指往下翻翻，在页面最底部停住了。

 

“真正的离开，从来都是轻轻的。”什么鬼东西！伏见皱着眉，神使鬼差地点开那条推送。

 

「所有大张旗鼓的离开其实都是试探

真正的离开是没有声音的

从来扯着嗓门要走的人

都是最后自己把摔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闷头弯腰一片一片的捡了起来

真正想离开的人

只是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穿了一件常穿的衣服出了门

然后

就再也没回来过」

 

“这是什么啊……”他咋了下舌，又一次把终端丢在了一边。墙上的钟叮叮地响了两声，他转头去看——十点钟了。

 

八田已经走了两个小时，现在还没有回来的迹象。伏见优哉游哉地打开电视，决定这次绝不向八田妥协：不给他主动打电话，也不会主动去接他。他知道八田会去哪儿——每次吵架生气八田都会回到吠舞罗去，好像那儿是他的娘家。

 

“今天天蝎座的运势不佳，有婚姻破裂的迹象！如果努力挽回，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不做挽回的话，可能会遗憾终生……”娱乐节目的女主播一脸沉重地说。怎么今晚都是这种东西！伏见烦躁地扯开了领子，干脆把电视也关了。聒噪的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不可自制地想起八田和他吵完架后的那副表情。一副伤心又失望的表情。如果换做以前，他们会打起来的。你给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然后就那么和好了。但今天的八田没有。他只是吵着吵着突然平静了下来，然后就用他那双亮晶晶的橙色眸子盯着伏见——盯到他头皮发麻。然后他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我们离婚。

 

现年二十九岁的伏见猿比古开始像个国中生似的烦躁不安了。离婚？那不可能。重重地一屁股坐在床上，他抬头去看那面照片墙。相框是他特意定做的，照片是两人一起选的。他们花了一整个下午去设计、去摆挂，最终把那面墙弄得花花绿绿，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去野餐的时候八田喂他生菜的照片挂在最中间。那还是镰本抓拍下来的。他又想起八田的质问：“我已经给你尽量把蔬菜都切细切碎尽量做得好吃了，你为什么还是给我倒掉？！”

 

蔬菜就是很难吃啊，他撇着嘴想。我就是不爱吃。

 

“天蝎座今天的运势不佳，有婚姻破裂的迹象……”女主播的声音又开始在他脑子里反复播放了。一把搂过枕头，伏见倒在空荡荡的双人床上。

 

“……吃就吃呗。我以后会吃的。”

 

十点四十七分了。八田还没有回来。

 

就算是去喝酒，现在也该回来了吧？他伸手去拿终端，一封邮件也没有。

 

把终端扔在床头柜上，属于八田的那枚戒指“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骨碌碌地不知道滚了多远。他跳下床去，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把戒指从床下捞出来。把那个亮闪闪的小东西拿在手里把玩着，和自己的那枚叠在一起放在灯光下看了又看，瞧了又瞧。伏见突然想起他们结婚的那一天。

 

那天吠舞罗的所有人都来了。他们在台上交换戒指的时候那群疯子在底下叫得最起劲，镰本甚至像个二傻子似地哭了，草薙也在底下悄悄地抹了眼泪。仪式结束的时候他和八田去轮番敬酒，那些人疯了似的灌他的酒。艾利克喝得舌头都大了，搂着他的肩膀大声嚷着“你得对吉娃娃好一辈子！”那一群酒鬼。可伏见突然想起他们带着笑的眼神，他们看着八田把手放在他手心里的眼神。

 

“那群小混混，你愿意提就提呗。”嘟嘟囔囔地翻了个身，他拿起终端给八田发了个简讯。

 

“你在哪儿？”

 

没人回复他。

 

他把头埋在被子里。家里太安静了。静得让他清楚地知道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儿——尽管这屋子里盛着两人份的回忆。

 

“真正的离开是没有声音的……”该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老是出现在脑子里？伏见第一次后悔自己拥有那么惊人的记忆力。八田走的时候，的确没有摔门而去，就连行李箱，也是轻轻地提出去的。

 

“他是认真的……”这念头一旦出现就赶不走。

 

美咲、美咲、美咲。

 

伏见其实知道八田这几天不好过。临近年关，他打工的地方事情也变多了，每天都忙得要命。老板严苛、顾客难缠，八田跟他吐槽过很多很多次。伏见其实也没想着要惹他生气，跟他吵架。他想让八田回家来过得舒心一点。

 

可是习惯就是那么讨人厌的东西。他们在一起十五年，八田总宠着他，爱着他，于是他就也在那软绵绵热乎乎的爱里无法无天起来。美咲是我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如果他的美咲不再是他的了，他要怎么办。

 

伏见翻身下床，去换出门的衣服。他走的太急，手肘一碰，“啪”地一声，墙上的一个相框掉了下来。顾不上一地的碎玻璃，伏见手忙脚乱地把那张照片抢救出来。

 

是他们去游乐园的时候，站在摩天轮前照的。两个人围着同一条围巾，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那天……他低头看着那张照片。那天拍完照片，八田对他说了什么来着？

 

“猿比古，尊哥对我来说很重要，是因为他是我的恩人，是我心里神一般的存在。但是你——”八田戳了戳他的心口，又戳戳自己的，“我和你结婚了，你是我唯一爱的人，是没有别人可以代替的——就连尊哥也不行，知道吗？”

“所以呀，不要老是吃尊哥的醋了，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是最爱你的。”

 

那么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他把那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家伙搂进自己怀里，在他发顶用力吻了一下，对他说：“好。”

 

伏见扑到床边拿起终端给八田拨电话。

 

嘟嘟嘟，没人接。

再打，还是没人接。

 

他蹬上鞋子往外跑，边跑边给吠舞罗打电话。

 

“这里是吠舞罗——”是镰本的声音。

 

“美咲在吠舞罗吗？”他边飞跑边问。来不及等电梯，就从黑暗的楼梯间咚咚咚地一路跑下去。

 

“诶？没、没有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镰本在那头追问。

 

伏见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把他气走了他说要和我离婚现在还没回家”，这种话能说吗？

 

“他——”伏见冲出单元门，然后猛地刹住了脚步。

 

八田孤零零地蜷着腿坐在长椅上，行李箱就放在他脚边。

 

“找到了。”不顾镰本在那头大声的询问，他只说了这一句便挂掉了电话。

 

“美咲？”那个坐在长椅上的橙发小家伙抬起了头。

 

月光好亮啊，亮得刺眼——也亮得让他能看清八田脸上的泪痕。扑过去用力搂住他，把他满是眼泪的脸摁进自己怀里，用力地抱紧、再抱紧。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失而复得，劫后余生的心情。

 

怀里的人只挣扎了一下，便安安静静地在他怀里吸鼻子了。

 

“你来啦。”声音里还有些颤抖。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呢。”

“和我结婚七年了，你累了吗？”

 

每个字都是一记重锤，敲在伏见的心尖尖上。失去了语言，失去了声音，他只能用力地在怀里人的唇上吻下去。

 

“……对不起。”我没有累。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不吃青菜，我不该乱吃飞醋，我不该和你吵架，我不该……没在你出门的时候就拦住你。这些我现在都说不出口，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

“别和我离婚，好不好？”

“别离婚，好不好？我……我不能，也不想离开你……”

 

“嗯。”

 

八田伸出双臂，流着泪抱住他。

 

激情是荷尔蒙的产物。没人能对另一个人有持续不断的好感，就算是神仙眷侣也不行。但是激情是可以产生消退又产生的——就算是对同一个人也是一样。今天我被你气得想要立刻和你一刀两断，可我明天就会因为你看我的那个眼神重新爱上你。褪去最初的滤镜，我们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我爱你不顾一切的拥抱，我也会爱你晚上睡觉时的呼噜。

 

激情褪去之后，我们剩下的，是细水长流的爱情。

 

完。

 

恭喜天蝎座的伏见猿比古先生成功挽救了婚姻危机！（不是

[1] 欢乐颂。